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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下去

【周叶】魔女之梦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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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章 

 

魔女张大嘴巴,十分夸张地打了个哈欠,两只小虎牙醒目。围栏上的两条纤细的小腿钟摆似的,并着前后晃荡。她穿了一身黑色丧服,眼睛坏掉了,没有焦距。

 

“喂——我说!”魔女冲着爬满了苔藓的旋转木马设施里的人呲牙,“我记得你不是哑巴对吧!我们来讲故事好不好呀?!”

 

被魔女喊的男人没有说话,他虽然只是被迫留下,但是对魔女算不上厌恶或是喜欢。一个囚犯愿意搭理监狱主人才是奇怪。

 

周泽楷坐在涂满滑稽油漆的木马上,听到魔女不满的呼唤后从身侧抽出了塑料棒。轻轻挥了下手,大量的肥皂泡跑了出来,飘向天空。

 

天空也是不详的暗红色。不断翻滚涌动的云层酝酿着黑雨,偶尔云层中飞出苍白的骨鸟,下一刻又被惨绿的飞鱼一口吞噬。天空倒挂着灰色的树,枝干粗壮扭曲让人想起舒展身躯的蛇群。一切都呈现超现实的诡异,如同蒙德里安的油画。

 

周泽楷的目光追随着泡沫向上延伸,那些泡沫表面偶尔有斑斓的光影掠过。

 

泡沫最后在触碰到“天空”那一刹那破裂开来,水沫飞溅消散。周泽楷收回了目光。

 

 

这里是魔女的结界。

 

 

 

近十年前,周泽楷在归家路上发现了魔女的气息。魔女与魔兽皆是以人精神为食粮的邪恶魔物。没有犹豫,他赶去那处民区,在一位孩子的房间找到了魔女的结界。

 

为了护住那个孩子,他被留在了魔女的结界内,生命暂停在了那一刻。

 

而那个被魔女拉入梦境的、被周泽楷护住的孩子就是叶修。

 

“叶修……”

 

想到这里。周泽楷习惯性地摩挲左手无名指的胎记。那个胎记像是一个暗色的戒指,圈住他的无名指根。

 

伴着周泽楷诞生的除了这个胎记,还有一份零散的记忆。这份记忆随着他成长而愈发清晰。青年的周泽楷把记忆组织起来,而后逐渐明白了,那应该就是前世的记忆。

 

“叶修?”魔女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周泽楷的回忆。

 

“你要给我讲故事了吗?”魔女的声音充满着期待。“叶修的故事——你和叶修的故事!”

 

如果终有一天他被结界吞噬,那么还有谁记得这些故事?周泽楷望向了魔女。

 

这个孩子只是被魔气污染变成的魔物,也许她当初想要留下更多朋友陪她玩,还立下了游乐场的规矩,不允许别人破坏她的家。只是周泽楷的贸然行动破坏了规矩,最后变成了必须有一人留下的局面。

 

周泽楷突然很想说出他们的故事,而不再是一遍又一遍地回忆。

 

他开口:“叶修……”

 

周泽楷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合适的形容词,来形容他最爱的人。

 

“坚毅,温柔,强大。”周泽楷说,“他是我的爱人。”

 

“我们曾在无数轮回中相遇。”

 

那一世他作为一条黑龙,守着安静沉睡的叶修,漫长的时光只有他还在迷宫中徘徊,但是无论离开多远,他总会本能地回到叶修身边。

 

有叶修在地方就是周泽楷的家。

 

 

那一世他拿起亲手编制的花环戴在叶修头上,叶修笑着亲吻他的额头。数年后他将亲手锻造的戒指套在叶修无名指上,叶修笑着亲吻了他的唇。

 

周泽楷的手指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。

 

 

那一世他将叶修从死亡的大门中推出,独自一人背负着罪迎接审判。叶修独自与绝望抗争,将他从死亡的深渊中拉了回来。倒计时结束之时,他们终于在迷宫中找到了正确的方向。

 

叶修说,你是我的救赎。

 

 

那一世,叶修被迫退役,却微笑着一步步重回神坛,他的荣耀与他的笑容是那么的闪耀,让周泽楷再也挪不开眼睛。在苏黎世世邀赛后,他们互诉了心迹。

 

在镜头前周泽楷说过,他是一位伟大的选手。

在叶修面前,周泽楷说过,我爱你。

 

 

 

“我听不懂,到底什么是……”魔女把那个柔软的字咀嚼,“爱?”

她摸摸自己的发卡,又伸手摸摸自己的裙子,都是一样的墨色。她用稚嫩的声音说:“你瞧,我,这里,到处都是黑色。”她转了个圈儿,“爱是什么?那光呢?”

 

“都是温柔的。”周泽楷轻声说。

如果是爱一个人,你会希望他永远地好,希望他开心地绽放笑容,只要是关于他的一切,你都会想要去了解。

如果你爱一个人,你会想和他一起沐浴在阳光底下,十指相扣。你还会想要同他一起,听着风之妖精带来歌谣,嗅着蔷薇花献出的芬芳,然后相爱的恋人会拥抱在一起,亲吻着对方。

那一刻,你的心会变得非常柔软,像是浸泡在甜美的牛奶里,你们的心跳声会契合在一起,演奏出长达一生一世的歌曲。

 

我想,这就是爱了吧。

 

 

爱和光,都是这么美好的东西吗。魔女的语气透着向往。真想见见光和爱。

 

即使你会同被烈火焚烧的飞蛾一般吗?

是的,即使我会像飞蛾一样变成灰烬,但是只要能感受到温暖,那也是美好的。

 

 

 

 

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,魔女豁地站了起来,周泽楷也顺着她的目光方向望去。

 

天裂开了。

 

“光。”魔女轻轻地说。“我喜欢光,但是我在这里见不到光。”

 

天空在破裂,蜘蛛纹理的裂缝不断扩散,紫色的云彩像是石块重重摔向地面,裂缝中透出了光芒,骨鸟尖叫着在光芒中消失,灰色的巨大树枝剧烈晃动,摩天轮崩塌,大地也在不住地颤抖。

 

“出去,就能看见光明。”周泽楷说。

 

“出去的话,我还能找你们玩吗?”魔女笑了笑,“那个人和你描述的很像,他是叶修吧。”

 

阳光的碎屑中跃下一个人,他拿着银色的巨大的伞,无名指上有着同样的胎记。他来到周泽楷面前轻轻一笑。

 

周泽楷拥抱住他。

 

“我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
 

我们这次再也不会分开了。

 

 

虚幻的结界被外部破坏,他们站在金色的花海中沐浴着阳光,风带着花香和清脆的鸟鸣轻轻拂过,花海中相爱的人紧紧地相拥。

 

“原来世界这么美好啊。”

魔女站在不远处张开苍白纤细的双臂,她的身体在阳光和春风下逐渐破碎成黑色的灰烬。

 

“这是你说的,爱?”魔女此时像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儿,开心地转了个圈儿,更多的灰烬飘散开来。“爱真是美好的东西啊!温暖,亲密,就像这阳光。”

 

她鞠躬。

 

“谢谢你们让我看见了光。”

 

魔女连同她的话消散在光明中。

 

请一定要,永远地在一起。

 

 

 

 

周泽楷与叶修相抵额头,感受着对方的存在。

 

这一世,周泽楷与叶修笑着,再次在命运的牵引下走到了一起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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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:

周泽楷其实只是在结界中不老不死暂停了世界,魔女没有杀他。

而叶修成为佣兵后一直在寻找他们当年进入过的魔女结界。

 

叶修在成年后逐渐找回过往前世的记忆,最后在找到该魔女结界的所在地后,从外部摧毁了结界,救出了周泽楷。

 

他们这次终于又走到了一起。

 

这是我的一个梦,终于把它写完了,有点短,还串联了几个我写过的文XDD

 

解释完啦!谢谢看到这里!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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