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天青

活下去

【周叶】星之匙01

大家好久不见。

小周生日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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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……没错,是北方。高大的树。”年轻的旅人举着手里的地图,对着面前的路仔细对比,嘴里还念着什么。

他嘴里叼着根烟,已经燃得只剩个烟屁股了,配上他懒洋洋的动作,真让人怀疑他的真实年龄没有表面上的年轻。

他肩上停着一只橘色的小鸟儿,看不出来什么品种,但是漆黑的眼珠子转溜着,看起来就很是机灵可爱。

不过她说的话就不大可爱了:“哎呀叶修哥你又走错了!地图!地图拿反了!”鸟儿啄啄男人的头发,扑棱着飞到后方,“这边,左边那棵树才是入口路标呀。”

这个旅人便是叶修,只见他哎唷一声,收起地图跟着鸟走了。就毫无犹豫的动作看来这种事情看起来还挺习惯了,估计还是个路痴的旅人。

也不知道他出来是为了寻找什么,只知道从他经常捂头发的动作看来应该是怕被啄秃头发。

“我出来是要找什么?”叶修坏笑,“你猜,猜到了也没奖励。”

每次他的话唠朋友问起他都是这样的回答。

不过在这里显然是不能说谎或者糊弄过去的。

叶修抬头看着巨木丛林,稀疏的金色阳光逃过叶子从缝隙中跃下,叶修忍不住眯了眯眼。

这里是他旅行的其中一个目的地——精灵隐居之森。





给小周:

小周啊,今天我到了精灵们的一个聚居地了,欸你别说,这儿的精灵看见我有信物都挺热情的。他们还告诉我已经是有很长时间没人来过了。

问问有多久吧,也不清楚,这边没有记录时间的东西,我仔细观察了下,连时间经过的痕迹都很少。

你说我能找到钥匙吗?
 

5月2日




事实证明叶修运气是不错的。

他现在正坐在精灵们的其中一张宴会桌旁,手撑着下巴,一旁还有瓶开了的果酒——单看外观还以为是果汁。

今天精灵们在庆祝一个女孩子的生日,虽然说精灵遇到开心的事情都会想搞个什么宴会来,不过只要是宴会都是欢乐的,那只被称为苏沐橙的鸟儿很喜欢这里的氛围,叶修也不例外。

叶修是个一杯倒,他意识到自己醉了,但是也就眼底泛上湿润光泽、耳朵微红,要说他醉了外人倒看不大出来。

有大胆的精灵姑娘上前来,手里拿着纯白鲜花编织的花环。

若是叶修接过花环,那就是这位姑娘今晚的舞伴了,他们可以开心地跳上一个夜晚的舞蹈,直到太阳将金色宝藏再度馈赠给大地。

但是叶修却盯着花环半晌,拒绝了姑娘:

“谢谢你好意啊,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
叶修看着这花想到了某个青年,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。
姑娘也不沮丧,坐在他旁边好奇追问这个外乡人,你喜欢的人是怎么样的?她好看吗?

叶修眼神落在远方的一颗星星上,说:“好看。当然好看,他可最好看了。”

天上星海的裙摆垂下来,月儿勾着,不知名的鸟儿偶尔呜咕咕地叫几声,混在精灵们低低的歌声里,篝火跃动,它们燃烧着,快乐着,歌唱着。

“可惜就是少说话……枪法的话,还是比我差点嘛!”

叶修突然想,他们第一次表白似乎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。




在遗迹的夜晚,沙漠的旅人们和当地的兽族们一同喝着火辣辣的酒,吃着白日捕来的野兽的烤肉。有姑娘突然站起来,她们开心地跳了起来。

遗迹那些伏倒在地的古老建筑们为他们遮挡了风沙,有长者唱了一支不知名的歌。淳厚的歌声唤醒了石壁里的荧光蝶,它们轻灵地扇动翅膀,似乎想加入这些舞蹈的人。

接着又有些人又加入了她们,即使是不会跳的人也扭着肢体,他们似乎只是想通过跳舞来宣泄他们的快乐。

歌声在温暖的橘色火焰里滚了滚,暖融融的。

叶修面前有一只白皙的手,手里有一朵纯白的花,一个英俊的青年向他发出了邀请。

而他接住了那只手。

周泽楷的手。




有人说过,在精灵中有个习俗,接过对方的花代表接受了对方的求爱。


周泽楷是知道这个习俗的。

那是在他母亲还在的时候,他温柔的母亲每天晚上都会为他带来一个故事,而当她讲述完精灵公主的故事后,她手心中捧着一朵小小的洁白的花——那是她方才用纸巾折成的小花。

“我们精灵传承着一句话:当你遇到你心爱的人,你可以将这朵心尖上的花献给他。”温柔的母亲这样告诉他。

周泽楷一直记着这句话。

他第一次见叶修是在战场上,那个人逆着光用银矛支撑自己,朝霞给大地浇上了红,死寂的此方只能听见偶然几声寒鸦悲鸣。

这座城化作了战场,经过了战士热血的洗礼后变成了荒城,医疗兵赶到只能收拾残骸,让战士或是百姓入土为安。

这位胜利的男人抬起头,他身上也被残阳染上了血色,像是在燃烧般美丽。

孩子的手上,膝盖上全是混着血的泥土,他的母亲留在了地里,他的目光注视着眼前。

燃烧起来了,孩子想。很美。

男人经过他身旁,发现了他,男人将他抱起交给了医疗兵,孩子从男人的臂弯中发现这位男人其实并不比自己大多少。

孩子呆呆的,不会哭也不会闹。

这个叫叶修的男人将他和剩余的兵一起带回了另一座城,叶修决定领养他,他答应过这个孩子的母亲。

但是医疗兵里的精灵小姐担忧地说,这个孩子怕是被吓坏了。

孩子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,不会出一句评论,好像被安排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的命运一样。

孩子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手,那只手有着常年练习兵器的茧,还有各种未愈合的伤痕,映得手心中的小白花更加的稚嫩。

叶修蹲下来说:

给你一朵花,别哭了。

周泽楷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。

像是一个承诺,给你一个家,你跟我走吧。

尽管他年纪不大,他还是努力给了他一个家,这里是叶修和周泽楷的家。

叶修的烟几乎戒掉了,周泽楷还是半大孩子,且不喜烟味,叶修就很少在他面前吸烟。有偶尔的偶尔叶修遇到烦躁的事情,他还是会点上一支烟倚在窗旁安静地抽。

这时周泽楷会踮起脚拿走他的烟丢开,用拥抱安抚叶修疲惫的心。

日子就这样过着。期间叶修发现这孩子不喜欢说话,他用了很多手段包括恐吓——虽然事后被苏沐橙责备了——都无法让周泽楷多和他说话。

但是相对于说话,周泽楷更喜欢动手,能不说话完成的事情绝不多说一句话,成为了一个过分独立和行动力的孩子。

叶修是属于战场的。周泽楷意识到这个的时候,叶修刚离开了他半个月回来。

他的手上缠着绷带,面对周泽楷担忧的目光,叶修笑眯眯地揉揉他脑袋道:“只是轻伤啊,又不疼,别小姑娘似的想哭鼻子。”

人类都是血肉做的,哪会不疼呢。

周泽楷小小声地说了句什么话,叶修没听清,周泽楷也没肯重复。

只是那天之后这个孩子愈发沉默。


我要变得更强。

训练场的教官看着靶子上的弹孔给了他满分,教官拍拍周泽楷的肩膀,对他说他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他的了。这是周泽楷的十五岁。

我要变得更强。

比赛裁判激动地呐喊着十七岁少年的名字,他使用双枪成为了这四年一度的少年组枪械赛冠军,他的名字是——周泽楷!

我要变得更强!

周泽楷在叶修的背后,他用双枪不停扫射为叶修掩护,这些人已经背叛,他和叶修必须脱出这里!

然后……我就可以……

周泽楷曾经问过叶修,他喜欢什么样的人。

叶修摸摸下巴说,又好看又强悍的,最好温柔体贴。

于是周泽楷向叶修伸出了手,手心放着一朵纯白的花。这位已有盛名的枪王此时的手竟然微微颤抖,似乎这朵花有千金重量。

他不知道叶修是否知道他们精灵族的传承的话,但是他已经觉得此时此刻月色足够美好。

叶修是怎么回答的?

他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朵花,放到了靠近心脏的左胸口袋上。接着借他手站立起来,凑近说了一句话。

这样我也把你放在心尖上了。








叶修笑眯眯地托着下巴说完了他们告白的这段往事,这精灵姑娘羡慕极了,也跟着托腮幻想起来,直到她被同伴牵走。

给小周:

没想到你们精灵族有人把酒用酿果汁的玻璃瓶装了起来酿,还好我只喝了几口,但我这酒量你懂的哈哈。

给一个小姑娘讲了你跟我表白那天的事情,他夸你好勇气,还问你好看不。我当然是夸你帅了,这个世界上除了哥以外最帅就是你了!小周你说对不对。

5月3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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